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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29日 星期六

"愛的真相"-生命所追尋的價值與意義/ 徐偉珍

〔新網記者徐偉珍台北特稿〕

 在電影的開頭裡,我以為是一場夢境,一場像黑澤明《紅色富士山》般的夢境。畫面裡,是一堆又一堆的垃圾,這是個漆黑的深夜,杳無人煙,只有成群的垃圾山遍布,連在大河中漂浮的也全是垃圾,這裡是否不存在著生命?有的,這裡有一位憂鬱的老男人與一位青春快樂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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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真相"劇照。(台北電影節提供,歸鴻亭製作) 老男人不停地流著眼淚,究竟他是不是為這個荒蕪世界末日的夢境哭泣?一旁的少女笑盈盈的,像是沒有煩惱一般地向老男人述說著,她以為月亮是人的指甲,所以剪短了還會再變長的故事。老男人與年輕少女無論在情緒上、畫面上、性別上與表情上都是強烈的對比,尤其在廣漠的垃圾堆中,這對比更是歷歷分明。
 場景轉換了,原來這個垃圾的山脈和垃圾的河流並非如黑澤明一樣是闡述某種世界末日的「夢境」,而是「真實」的場景,地點在巴西。這裡是個落後的貧民窟,到處充滿著疾病與死亡,毒品與交易,連動物也是各個髒兮兮而疲累不堪的。

 老男人的名字叫做安東尼奧,是一位在美國成長的天文物理學家,在幾天以前,他的世界裡面只有讀書、研究與榮譽,已過中年仍不曾結婚,因為他的世界裡除了自己的事業之外似乎沒想過別的,甚至為了遇見好教授的提攜,連養母的葬禮都可以不參加。在過往的日子裡,他不知過了多少個目空一切的生活。

 可是今天,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因為他得了腦瘤。「為什麼是我?」他反覆地自問著,在陰暗的、文明的房間裡,氣急敗壞的將東西亂扔、毀壞來洩憤。當他發現自己已經「沒命」再享受這些榮耀的時候,他來到了巴西,為了尋找自己的親身母親。

 如果他沒有得此絕症,相信他是絕計不會來到巴西的貧民窟的,因為他沒有時間來這裡。一進去貧民窟,他便看見在都市中連想也想不到的貧窮與落後。有人生病了,無法叫救護車,因為救護車不會經過這裡;也有人直接躺在地上,任由自己自然的死去。

 他遇見了一位小男孩,一位本來應該是上學年紀,卻在販賣毒品的小男孩。他看到了這位在巴西貧民窟成長的小男孩,感嘆的說:「如果我沒去美國,我就會在這裡長大,那麼我就會是現在的你。」他對小男孩提議送他去上學,小男孩卻嗤之以鼻,反而認為殺人與混黑色會才是一種榮耀、是讓別人尊敬的方式。

 原來,在貧民窟中的孩童,過慣了害怕貧窮的日子裡,即使有純真的本性,也會將價值觀狠狠扭曲,認為學校只是沒有意義的無聊玩意兒,被迫著提早面對社會現實、向「錢」看齊,認為毒品與殺戮才是一個「成熟男人」真正的意義。

 巴西的貧民窟,人命微賤,安東尼奧抱起了躺在血泊中的瀕死男孩哭泣。男孩說,不要讓他的奶奶知道自己死亡的消息,語氣像是個大人。安東尼奧將男孩丟進了河裡,與髒兮兮的垃圾一起。

 得了腦瘤的安東尼奧,想起自己也是個瀕死的生命,看見曾經活碰亂跳的小男孩在自己懷中斷氣後,他全然絕望,只想在這個自己原本應該成長的地方等死,不想再去領巴西總統頒給他的獎項了,即使這曾是他大半輩子花盡苦心所追求的。

 但是這位浪漫的、述說月亮故事的青春少女卻改變了他的想法,鼓勵他去接受這份榮耀。少女對他說,人們是因為喜歡你才會給你獎項,你可以將獎項領回來,送給值得你珍惜的人。

 於是,安東尼奧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領獎,順便探望住在巴西都市的父親,因為父親一直不情願告訴他親身母親的真相,一直到他領完獎後,父親才從他塵封歲月的所在拿出了安東尼奧母親的相片。

 父親告訴他說,當他看見了他的母親,就好像自己剛出生一般;當他母親離去後,彷彿自己也跟著死亡了。他美麗的母親有個美麗的名字─「芙蘿拉」,當生完安東尼奧後,她年輕的生命就在地球上消失了,彷彿她的任務就是為了將安東尼奧帶往人間而存在的。

 看見母親相片的安東尼奧非常震驚,發狂的在巴西的貧民窟奔跑著、跑著,因為他發現,原來在無數次、無數次的人群中,自己與死去的母親其實不停的相遇……

 台北電影節的《愛的真相》神秘場安排於06/28(一) 在新二放映,導演或影人將出席映後或映前座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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